理性與感性

在迎接29歲的到來以及那所謂的馬雅世界末日之前,我下了破釜沈舟的決心毅然決然地辭去了在溫哥華的工作,帶著一個23公斤的行李,一個10公斤的backpack,一群家人和好朋友的支持與祝福前往歐洲展開為期65天的一個人的旅行。心裡想著,這是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如果2012.12.21真的世界末日的話)可以完成自己長期以來的夢想的機會。我心裡的理性天使和感性惡魔為此交戰了好多個夜晚。理性天使義正嚴辭地說,拜託,大小姐,虧你出國留學還念商,在這一片經濟不景氣的狀況下,應該只有傻瓜才會無計畫地辭去穩定的顧問工作,然後因為一些不可能發生的末日預言而賭上花光積蓄的可能去貴死人的歐洲旅行。感性惡魔用左手托著下巴,淺淺一笑地說,嗯,既然都已經夢想很久了,就勇往直前地去吧,也許這將是改變你往後人生的一次旅行,錢是可以再賺再存的,但是衝動和冒險的精神可能會隨著年紀一點點流失喔,所以去吧,去成為一個有故事的人。

基於工作和教育培養出的分析怪僻和想做到面面俱到的個性,這樣的激辯在好幾個夜晚挑戰我的發瘋極限。然後,某個八月的仲夏夜裡,在我下定決心要成為一個簡單再簡單不要再想太多的人之後,感性惡魔以51:49 小小勝過理性天使。Yes, you can’t make everyone happy. So just follow your heart…

 

於是,為期65天的歐洲行就此揭開序幕,成為Project 29 的第一個挑戰和第一個故事。雖然本來想著一旅行完就要好好寫下旅行紀錄,執行力還是有點差的我,終於在將近一個月後,有第一個熱切期待著分享我的照片和故事的阿姨的鼓勵下開始囉!畢竟距離上次寫這樣東西好像都快10年了。。。

 

明天從那瘋狂的慕尼黑啤酒節開始!

アリ (ARI)

有的時候身邊的巧合真的會讓我覺得人生太有趣了。Project 29 的初步構想還沒完全成形,但是下個 Project 應該好好地把我人生中所遇到的巧合都寫下來。有句話不是說,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嗎?

今天讀起了第一本新書:思考的藝術。作者Rolf Dobelli 呈現這52個思考性錯誤的寫作方式很不錯,簡短扼要搭配一些時而發人省思又時而讓人噗哧一笑的例子,真的讓我想了很多。譬如說他提到的第13個思考性錯 – 故事偏誤 (Story Bias) 的開頭是這樣寫的:

“瑞士小說家馬克斯弗里施曾說:正如我們會去“試”衣服,我們同樣也會去“試”故事。生活其實是一團亂,有時甚至亂過一團未經整理的毛線球!請你幻想一下,有位隱形的火星人,身上帶著一本同樣隱形的筆記本。這個火星人隨時跟在妳身邊,將你每天從早到晚所作所想所夢的全都紀錄下來。你的這本生活實錄是由以下這一大堆雞毛蒜皮的瑣事組成,諸如 ”喝了一杯咖啡,裡頭放了兩顆糖“ ,”踩到一枚圖釘,接著便指天畫地地咒罵全世界“,”夢見親吻美麗的女鄰居“,”向旅行社訂了一套渡假行程,馬爾地夫真是貴“,”耳朵裡有毛,立刻扯掉“ 等等。我們總是希望自已的生活能夠配備一條可遵循的路線,於是我們就用那些雜亂無章的細節編織出一個故事。許多人會稱這樣的指引為”意義“。若我們的故事就這麼經年累月直線地走下去,我們就將它稱為”個性“。

OK,引用就到這裡為止。雖然這段話和 ”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有很大的衝突也帶點諷刺,但是作者也說了,人都喜歡看故事,編故事,而沒有故事人生也是很無趣的。呵。

每個人的每個人生實在是宇宙間太渺小的一份子。今天在想為Whatsapp 上”Hello 2013” 的狀態改個小圖的時候不知為何選上了一隻螞蟻的小圖。呵,突然想起奶奶和過世的爺爺常常笑我的小名阿立和日文的螞蟻 ”A- RI“ 一樣,也許是這個原因對螞蟻一直都有種親切感。

我萬萬沒有想到,親切感延伸到今天在吃姊的提拉米蘇生日蛋糕時,只放置了幾個小時蛋糕不知為何也招來一堆螞蟻。媽以處變不驚的態度殺死了這些螞蟻後鎮定的告訴我這蛋糕還是可以吃呀。於是就這樣,螞蟻從我小時候的小名,變成我App上的狀態圖,然後有著他們足跡(&屍體?)的蛋糕又在同一天內進了我的五臟廟。

巧合的螞蟻日。完結。

project 29

星期五的夜晚,冒著雨搭客運到台北和姊碰面,約好去逛誠品書店。

從信義誠品開業以後它成為了我在台北最喜歡的地方,如果可以每天在裡面看書,多好。來回地在排行榜前翻了翻書。大塚壽先生的一本“三十歲,做對決定做對事”和松浦彌太郎先生的”不能不去愛的兩件事”給我帶來些小小的感觸。

最後挑選了三本書帶回家:

超譯,尼采

思考的藝術

追風箏的孩子

 

看到了村上先生的1Q84,有點動心,但是有點懷疑自己的毅力所以還是放下,畢竟三本看完可能要花點時間而且可能要看三遍才能領悟箇中蹊蹺。不知不覺逛ㄧ大圈後才和姊注意到已過了平常回家的時間便匆匆向車站走去,路上說起我想開的明信片咖啡館的想法。很慶幸地在回家人潮甚多的星期五夜晚完全沒等待就坐上了一班全空的客運。

十一點的台北天空依舊飄著清冷的雨。回家的路上我一邊注意著公車司機面前不停擺動的大雨刷,一邊負責任地和姊聊天(因為她說手機沒電了一定要我陪著她說話)。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回家路上的雨夜讓我特別想起村上先生。我告訴姊村上先生是從29歲那年一邊和太太經營著jazz bar 一邊開始了寫他人生的第一本書,也是29歲喔,我強調著。

姊說,嗯,很浪漫。

我好奇也不解地問她,這是浪漫嗎?那妳覺得妳做過最浪漫的事情是甚麼?是在我22歲生日年突然從台灣飛到溫哥華出現在我家讓我痛哭流涕嗎?

姊想了想,似乎有點在意又有點害羞怕周圍的人聽見,然後說,我覺得,在感情裡做的任何事情都不算是浪漫,那只能算是感情。對我來說,如果一個人走遍天涯海角四處旅行只為了拍出一張很美很美的照片,那才是浪漫。(我作勢的說要拿出筆記本寫下這句經典名言。)

於是,在這樣的下著雨的星期五夜晚,我和姊一人一邊坐著隔著走道的回家的客運路上,我的 project 29 就此誕生。